《香港回憶》從怕學習到愛上學習：我怎麼打破填鴨教育的牢籠？

最近又想起一些舊時的事情。 特別是有關「學習」這件事——那段剛來到臺灣的日子。

那時候要學的東西真的很多。第一當然是語言。 我以前在香港長大，日常說的是廣東話，偶爾說英語，幾乎不講國語。所以剛來臺灣時，連一整句話都說不好，真的感到非常膽怯。當時甚至還想創業，怎麼和人談生意？怎麼打交道？那種恐懼，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。

不過後來我發現，其實我是一個很喜歡學習的人。 學東西對我來說，不只是必要，而是一種樂趣。 雖然一開始很怕、很沒自信，但只要願意慢慢去做，進入那個節奏後，會愈學愈快。

那時我已經四十多歲了，按照一般社會的想法，這年紀學習力應該是往下走的。但後來我發現，其實不是。那只是一種「習慣」的問題。你習慣學習，就像鍛鍊肌肉一樣，越練越強。這是我這幾年最深刻的體會。

傳統教育教會我什麼？或者，沒教會我什麼？

回頭看我在香港的求學過程，我可以很誠實地說：我在學校的成績其實並不好。一直到大專那幾年，我才突然開竅，成績突飛猛進，懂得「如何考試」。但這讓我思考一個問題：

成績好，真的等於有學到東西嗎？

我現在回想，發現「考試能力」和「真正學到知識」根本是兩回事。 我從小就是一個不太聽話的學生，不喜歡被教、被灌輸，我更喜歡自己去發掘、觀察、體驗。我喜歡的不是知識本身，而是「認識」的過程。

我們那個年代沒有網路，只有圖書館。但知識的獲取效率比不上現在的 YouTube、網上資源。所以當自學變得越來越容易，我彷彿回到了自己最自然的學習狀態。

每個人的學習方式都不同

我太太比較喜歡別人教她，而我則喜歡自己觀察、研究。我覺得學習是非常個人的旅程。

這幾年除了語言，我還學了很多技能，包括：

新的程式語言

網頁系統開發（我從頭建立了自己的系統，十幾年來一直維護）

伺服器設定

彈 Ukulele（有一位可愛的外國女生在 YouTube 教學，「Slow is fast」這句話影響我很深）

跳舞（起初只是解悶，後來變成抒發情緒的一種方式）

甚至，有一次我在遊戲機中心聽到音樂，忍不住跳起舞來，那時心情非常鬱悶，因為剛來臺灣，一邊經營公司、一邊辦理身份，壓力山大。但跳舞的那一刻，好像所有壓力都暫時消散了。

還有許多許多不同嘅知識，到時在網路上看到。

知識是什麼？「知道」和「認識」的距離

知識這回事，我有很多感觸。從小我就觀察到很多人喜歡說「我知道這個、我認識那個」，但其實，他們只是聽過、看過而已。知道和真正「認識」是兩件事。

我曾經認識一個很親密的人，常常說自己知道很多東西，我常提醒他：「你只是知道名字，但你不是真的認識。」但這種提醒沒什麼用，因為很多人活在「我懂很多」的幻覺裡。

我相信：

真正的認識，是來自深入的體驗與思考。

也因此，我認為一個人永遠不應該自豪於「我知道很多東西」。知識是無窮無盡的，就像海洋，而我們每個人都只是其中一滴水——即使你是一滴比較大的水，也還是水而已。

教育是培養人才，還是訓練「奴役」？

這段話可能有點重口味，但我仍要說：

現代教育制度，某種程度上是在培養「聽話的工作者」。我們被要求學會「基本知識」，但最終目標是讓我們成為能進入社會、替體系工作的一份子。

有時候我甚至會想，這是不是一種「奴役」？不是用鞭子抽，而是用考試、薪水、社會認可來驅動。我當然知道這樣講會被人認為太極端，但我認為反思這些問題，是非常重要的。

學自己喜歡的東西，是最完美的人生

最理想的狀態，就是你所學的，剛好是你熱愛的。這當然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幸運。我也很感恩，到了這個年紀，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、學自己喜歡的東西。

數學一直是我喜歡的領域，雖然在學校學得不好，但我仍持續在生活中探索。最近看了關於統計學與機率的影片，講到一些違反直覺的概念，例如 Monty Hall 問題，以及機率世界裡的「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，其實經常會發生」。

我聽不太懂全部內容，但從中感受到「知識不仁，以萬物為芻狗」的味道。知識，有時讓我們認清世界的無情，也讓我們明白：我們知道的，其實很少。

總結：無知其實是一種力量

我曾經跟我太太說：「妳不笨，我們只是普通人。」 如果和愛因斯坦比，我們可能都不怎麼聰明；但跟外星文明比，人類也都很有限。

但有限又怎樣？知識不是讓我們高傲，而是讓我們謙卑。最重要的是保持好奇、保持學習的心，並珍惜每一次學習的機會。因為我們來到這個世界，不是來當考試冠軍的，而是來體驗、來成長、來活出自己喜歡的樣子。